叶言知秋

陌生的爱,长在我胸膛。

子车安澜剑走偏锋,捂着肋下的流血的伤口,冷冷一笑。“你最好还是把他交出来,老秃驴,我说了他不准成佛,就谁都他妈的别想带走他!”

老和尚双手合十,周围围着一圈握着禅杖少林子弟,也纷纷低下头来,单手竖掌。老和尚说:“那是怀悯自己选的。”

本来杀红了眼的子车安澜突然沉默了,他低着头,默然了很久,随后挑起腰间一块光滑细腻的羊脂玉佩,将它狠狠砸在地面上,撞击地面的一瞬间,羊脂玉碎成无数块,与此同时,远远的藏经阁里,摆在怀悯面前的一盏灯骤然熄灭,怀悯久坐在黑暗中悟禅,并不得知。

子车安澜后来回到了武当山,他离山太久,受到了师傅的惩罚。他跪在师傅的睡房门前,在大雨滂沱中将自己多年所为的恶行全都讲了出来,那晚武当山上响彻一夜的雷雨,子车安澜就淋了一夜。说完了一切恶行,他在大雨中闭着眼,重复不断的念着一句:

祸福无门,唯人自召,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

唯人自招。唯我自招。

从一开始就错了,那年江南匆匆一面误终生。怀悯说子车安澜是他心魔,于是转头投入心志的磨练,将七情六欲的幻身全部化出来,在演武场一个个地解决了。分明子车安澜只是想破坏他的名誉,破坏他的成果和修为,破坏他成佛的机会。可是为什么说到底还是不甘心,怀揣着一种隐秘而奇怪的愤懑不平。

他不知怎么的,突然在黑暗中看到一角月白的衣袍,就像在发光似的。一切武当的景色都消失了,怀悯坐在高高的石台上,面目肃穆庄严又柔和温暖,佛性凛然,他是像是一尊佛,是这普天之下拯救芸芸众生的济世者,是用不染尘俗的眼看这红尘万丈的无心人。他就坐在离他不远处,不足一丈,浑身上下染发着柔和的莹润白光。

子车安澜兀自伸出手去,又缓缓放下了。恍惚间,他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念着,人家一个出家人,又何苦去招惹他。既然他要他的阳关道,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好了。至于其他的事,那些阴谋诡计,迫害之法,下绊子为难的不甘心与愤懑不平的心绪,要不就算了吧。

就…算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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